谭家轩看了一眼邓天桢,他缓缓地说:“邓师长,我谭家轩来78军已经两年有余。枪林弹雨,浴血征战,活到今日,也算命大了。我虽不及邓师长、贺师长等与军座情同手足,但谭家轩一介书生,投笔从戎,热血报国,78军将士也应该有目共睹。我近日心绪很乱,辗转反侧,草拟了一信,愿告之军座,又恐军座对我心存戒备,生出疑忌,反而弄巧成拙。今日邓师长对谭某心情略有体察,还望邓师长转达。”说着,就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于邓天桢。
邓天桢怔怔地从谭家轩手中接过这封信,一时不知所以然。
谭家轩仰天长叹:“邓师长,谭家轩于此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邓天桢收起信,点点头,转身扬长去了。
暮色越来越重了。
谭家轩一动不动,洼地里一片死寂,只有野风呆呆地吹。
插话:洼地里的无数双眼睛
我曾三次去曹侯县张家庄寻找我二舅被杀戮的地方。
这是一片巨大的盆地状的洼地。洼地当中有一条河。那河叫拒马河,是由山中的泉水汇集涌出。每逢雨季,山洪咆哮,拒马河就陡然涨起。而这都是史书的记载。而今,河水早已干涸,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名字,让后来人发思古之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