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
那时候，在鸡笼山的密林中，一个漆黑的夜里，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只有火把环绕之时，那人那双楚楚可怜却又无比硬气的眸子。
是的，他是他的哥哥，可是，他痛恨他。
哥哥比他聪明，比他漂亮，却偏偏是个低贱的伶人所生。
或者说，该感谢他是个伶人所生的下贱胚子，他才得以有了出生机会。
他出生后，父亲对他爱逾珍宝，对他百般溺爱，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与之相对的是，父亲似乎极其讨厌那个长得像他自己的庶长子，得了这层默许，他更是肆无忌惮地去欺负他，折辱他。
他喜欢哥哥被他踩在脚下的感觉，就是他那双眼睛……
无论什么时候看，都是雾气蒙蒙的，比万花楼的花魁还要娇弱几分，却偏偏，只有他能看穿那双眼睛最深处的不屑与骄傲。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伶人生的下贱货！”
最后的关头，他的脑中闪现的，却只有那隐藏不住的恨意，污言秽语倾盆而出，似是不骂出最后的这些恶意，他便无法安心上路一般。
八娘静静看着他，张口闭口骂着那已经成了傻子的大宝，心里不期然地生出了几许惺惺相惜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