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要求让女人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她只淡淡地说了声:“也好。”
我靠着渡盘腿坐下,花草香浓得竟有些熏眼。“这儿的花开得真好。”
“是,比公园那些强了不知多少。”女人双手捧起长茎上的花骨朵,出神似的盯着。
“但来这儿的人可比公园里的人少多了,大概都嫌这儿偏僻。”
女人没有接话,放开花枝,开始把玩起了浅紫色裙上的白色碎花。
“您来这儿是赏花?”我试探性地向女人抛出问题。
“算是吧,想寻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睡一觉。”没想到这一次,女人回答得很快,像是早早想好了答案,等着我发问一般。
“看您带着百草枯,还以为是林业部派人到这荒山上检查呢,”我尽量令语气听上去轻松幽默些,“百草枯是最烈性的杀草剂,人喝上一口,就会把人的五脏腐蚀烧穿。您带着这种东西,可得小心。”
女人卷着裙角的手停了下来。渡赞同似的,发出“喵”的一声。
女人把脸埋在腿上,双手仍紧紧卷着裙摆。等再抬起头的时候,她双眼周围蒙了一圈潮红,像是鼓足了勇气,抿了抿嘴后,开了口:“您是住在这附近吗?”
“我们住在山上的那栋公寓里。”
女人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了望。
“想拜托您一件事,”女人顿了顿,看向山下,“我在下面给自己找好了地方,等一会儿我咽了气,麻烦您往我身上盖些薄土,撒些花草,行吗?”女人像是不敢看我似的,头一直扭向山下的方向,微微地低着,等待着我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