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伯爵用好奇的,锐利的目光,很快的把我瞧上一眼,等于一个人想物色同党而打量对方似的;然后一接触我的眼睛,看到它们像张开的嘴巴一般等候答复,似乎说着:“你先开口呀!”他的眼睛便躲开去了。有时他郁闷不堪,脾气很坏;遇到这种情形而伤害了我,他过后自有办法来迁就我:不说一句道歉的话,可是态度温柔,像基督徒一样的谦卑。
坚固的友谊
等到我对这个我觉得极神秘,但大众认为极容易了解(因为他们只要用怪癖二字就能把所有内心的谜都解释了)的人物,有了父子般的感情以后,他的家务被我大事改革,面目一新。伯爵不事生产,甚至把家里的事搅得很糟。除掉本兼各职的薪水,其中三个差事是不受兼职不兼薪的限制的,他一年还有十六万左右收入,支出是六万法郎,内中至少有三万落在仆役的腰包里。第一年年终,我把那些坏东西统统打发了,请伯爵运用他的威望帮我找了一批老实人。第二年年终,伯爵受到的侍候比以前好得多,饮食也精致了,现代设备也享受到了;他有了两匹好马,是我替他向马夫论月包租的;请客的日子,饭菜由希佛饭店承包,事先讲好价钱,弄得很体面;平日的伙食归我舅舅荐来的一个手段高明的厨娘负责,再加两名下手帮忙;特别开支不计,经常费用一年只花三万法郎,仆人反多了两名;有了他们收拾打扫,这所老公馆就显出它古色古香的诗意,不似先前那么荒凉芜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