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句话的下头,是另一个人的手书,字迹不同,风骨更是迥异。
“我是你,你也是我,你无父母,无名字,你本就不该存于世上,可天意弄我,我便赏你一个名字,只叫文琅罢。”
秦深颓然垂下了手,她认得出卫槐君的字迹,亦如同对文琅的一般熟悉。
后面的内容,繁复而又枯燥,大抵是卫槐君替他编造出来的身份背景,和替他安置了农家小院。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文琅和卫槐君彼此存在,却永远见不到面,他们之间能沟通的唯一方式,或许就是在这方隐蔽的密室里,留下寥寥几笔笔墨文字,去尽量维持这两魂共体的诡异情状吧。
他们,竟真的是一个人!
秦深呆坐在桌子边,脑袋空空的,她的情绪比思绪慢了很多,等她把一切事情想明白后,那份迟来的悲伤,才一点点模糊了她的眼眶。
没有什么两魂共体的说法,只不过是极为严重的人格分裂。
卫槐君他孤僻冷血,泯灭了所有良知,杀人如麻,可人性复杂,从来没有坏到极致的恶人,多少会有柔软、善良的一面,或许是他厌恶自己的那面,或者说极度压抑了自己善良美好的一面,逼迫它成了另外一个人格,另外一个人,那就是文琅。
她爱上了文琅,殊不知只爱上了一个人格,那个恶贯满盈大宦官的人格而已!
即便他曾许诺欢期,说过他永不负她,可叫她此刻如何能信,如何敢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