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善看不下去的人,上前往温老汉的跟前扔了两个铜板,“你呀,也别求了,别看这是皇城根底下,可这天底下当官的不论大小都一个样,你求他们没有用,再把他们惹着了,说不定再赏你一顿板子!”
温老汉当真是被打怕了,怯懦抽泣连衙差的眼睛都不敢看。
“不、不敢了!可不敢了!”
温老汉连连磕头,穷苦的人走到了极致,仿佛只剩下百无一用的尊严,可那点可怜到极点的尊严却换不来任何东西。
有人走过来悄声说:“你别大声哭了,我年前二十五六,瞧见应当是你女儿,拖着你在街边要饭,半路上撞到来了什么马车,应当是个贵人之类的,就搁府衙门口不远,不行,你在这里守守,没准你女儿被有钱人家捡走了也说不定……”
这年头,不说兵荒马乱,但也路有冻死狗。
就是男的被人捡走了,要是年轻力壮,还能送到宫里换个二两银子花花,甭说一个黄花大闺女了,那能沦落的地方可太多。
可即便是这样,温老汉的眼中仍旧满是感激,又一顿磕头下去,他怀揣着最后一线希望,团着身子底下不知从哪里搞来已经霉到发臭的被褥,一步一艰难地蹭到了那人指着,府衙旁边的一堵墙后面。
人生际遇,擦肩而过,往往命中劫难相同,却阴差阳错。
冷风灌进车里,李云蔚打了个冷战,方才外面的话她听的不多,只听见好像是某个可怜的人女儿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