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晚上好啊，我那可爱的弟弟，我又来找你聊天啦。你看到我是不是心里乐开了花呢？ “小菜弟弟，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哦！” “小菜弟弟，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狂欢派对，爱你哟，么么哒！” 我们家的老祖宗，那可是我们村里出了名的厉害角色。谁要是惹到她，她能在人家大门口骂个三天三夜不带停的。 就是这位老太婆，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迷上了刷短视频，还对一个中年男主播情有独钟。 从那以后，一向小气的奶奶就像变了个人，花钱大手大脚的。 我真是惊讶得不行，原来奶奶私底下攒了这么多的养老金。 我跟她说，能不能用这些钱来修修家里漏水的破房子，或者拿出一点给我生病的妈妈去大医院看看。 奶奶一边在手机上狂点爱心，一边往我脚边吐口水，气呼呼地骂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就知道惦记着我这点棺材本！没钱，滚蛋！” 因为我是女孩，奶奶从小就没正眼瞧过我。 妈妈生了病，不能再生孩子了。 奶奶怪妈妈没能给家里添个男丁，就经常把火气撒在她身上，什么脏活累活都让她干。 终于有一天，妈妈在田里晕倒了，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早期胃癌，得住院治疗。 可我们家这么穷，连个鸡蛋都要分三口吃，哪来的钱治病啊？ 我正为妈妈的医药费发愁呢，奶奶却在那儿挥霍她的养老金，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我被骂了一顿后，回到屋里，打开那盏破旧的小台灯，准备复习功课。 奶奶突然像阵风一样冲了进来，像只老鼠似的在屋里翻找东西。 “你把东西藏哪儿了？”奶奶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脸色阴沉地问我。 我一脸茫然：“什么东西？” “别装傻！”奶奶气急败坏地把桌上的试卷扔到地上，“你摘茶叶的钱，我记得是843块！” “那是我辛辛苦苦攒的学费。” 奶奶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用手指狠狠地戳我的额头：“你一个小姑娘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赶紧把钱拿出来，给我的幸福做点贡献！” “家人们，快来给发菜打赏，支持一下！打赏最多的那个人，还有机会和发菜连线聊天，听发菜唱歌哦~” 奶奶手机里传来那个男主播的声音，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奶奶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那双凹陷的灰色眼睛也亮了起来，她的眼神更加急切了，好像生怕错过了什么好事。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奶奶这些天为了打赏，把自己的养老金都花光了。 现在她竟然打起了我那点可怜的零花钱的主意。 我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没有！你的幸福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小丫头，还敢跟我顶嘴！不好好学，还学人家藏钱，看我不教训你，看你给不给我！” 奶奶从角落抽出一根拇指般粗细的木棍，嘴里念叨着伤人的话，仿佛在诅咒我的生命。同时，她毫不留情地对我挥舞着那根木棍。 在我们这个小村庄，奶奶的泼辣和狠毒是出了名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无论我哭得多么凄厉，村里的人都不敢来我们家干预。 尽管我拼命躲闪那些落在我身上的棍棒，我的肌肤上还是留下了一大片的淤青和伤痕。 正当奶奶要打得我奄奄一息时，向来沉默寡言的爸爸突然走进来，阻止了这场混乱。 然而，他开口说出的话却让我心寒： “向阳，别这么任性，把钱交给你奶奶。”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会给！”我紧咬着嘴唇，依旧坚持着我的倔强。 听到这话，奶奶又想拿起棍子打我。 爸爸急忙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妈，这是我这周在工地上挣的三百块钱，你先拿去应急吧！向阳不能再打了，不然以后谁给你洗衣服做饭？” 听到这话，我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我伸手想要把钱夺回来，愤怒地喊道：“这钱不能给她，她只会拿去打赏那些网络主播，我妈妈治病急需这笔钱……” “你这个小白眼狼，真是白养了，和你那不能生育的妈妈一样卑贱！”如果眼神能杀人，奶奶的眼神足以将我千刀万剐。 说完，她把钱塞进口袋，像个胜利者一样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房间里，爸爸听着我抽泣的声音，默默地抽着烟。 过了好一会儿，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向阳，你奶奶一个人拉扯我长大不容易，孤儿寡母的，受了不少委屈和欺负，你应该多体谅她，好好孝顺她……” 我紧握着拳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望着他那张仿佛已经六十岁的沧桑脸庞，我很想立刻问他： 孝顺奶奶？ 她这样的人也配吗？ 从我能记事起，奶奶就从未给过我和妈妈好脸色，总是恶言相向，如同我们的仇敌。 而爸爸，他在这个家庭里，更像是一个沉默的帮凶。 每当奶奶欺负我和妈妈时，他总是选择沉默或者偏袒奶奶。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有一双翅膀，带着妈妈飞出这座大山，飞出这个贫穷的牢笼。 从医院探望妈妈回来后。 我看到奶奶在村头炫耀着手机里的主播，她指着屏幕说：“从来没有人夸过我，但主播天天夸我。” “向阳她奶，主播都夸你什么了？”一位大娘好奇地问。 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嘴角上扬：“他夸我666。”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急忙跑回家，打开房门，钻进床底下。 看着空空如也的存钱罐…… 我气呼呼地攥着拳头，一路小跑到门口，冲着刚刚慢吞吞看手机回来的奶奶，大声质问起来：“奶奶，您是不是偷偷拿走了我辛辛苦苦攒的学费，去打赏那个男主播了？” 就在这时候，周围的邻居们像是看热闹一样，全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奶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冲到我跟前，大声斥责：“你这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您倒是说说，我的钱去哪了？” “我哪知道？你的钱又没交给我保管！” 奶奶死活不承认，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但我坚信就是她偷的。 昨晚我就没找到，按她那性格，今天肯定还没死心，屋里被她翻得一团糟。 “你这小丫头片子傻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做晚饭，是想让你奶奶饿肚子吗？”奶奶躺在那把破旧的藤椅上，对我大声呵斥后又拿出手机看直播。 明明偷了我的辛苦钱，却死不认账。 我心里堵得慌，对她的不满越来越多。 做晚饭的时候，我先偷偷煮了点面条填饱肚子，然后故意在米和菜里撒了一把沙子。 奶奶吃饭的时候光顾着给主播点赞了，根本没注意，一口下去，“哎哟”一声，牙齿当场断了两颗。 这个老太婆。 我在旁边偷偷乐坏了，心想没全掉光就算她走运了！ 她捂着嘴对我破口大骂：“你这个该死的败家子，是想要了你奶奶的命吗？” “关我什么事？”我摇了摇头，转身溜回了房间。 我不是妈妈，不是那种软弱可欺，不敢反抗的人。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趁着奶奶去洗澡的功夫，我又跑到她的屋里，把她正在充电的手机拔下来，让它“泡了个澡”。 奶奶拿着她的手机想睡前看“发菜”直播时，屏幕一片黑。 她脸色铁青地找到我，质问是不是我干的。 我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我不知道啊，你的手机又没交给我保管！” 奶奶的脸色都绿了，恶狠狠地瞪着我：“死丫头，等我逮到你，你就有好受的了！” “奶奶，您可别冤枉好人啊！”我演得跟奥斯卡似的。 “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奶奶找不到证据，又急着上网看发菜直播，对着我又骂了几句，急匆匆地出门去找隔壁村也迷上发菜的老太太。 她现在就像是上了网瘾一样。 一时半会儿不看那个中年男主播就浑身不舒服。 第二天中午。 我刚进门就听到奶奶在里面大声咒骂：“你们养的好女儿！目无尊长，今天必须跪下给我认错！” “妈，您教训得对，待会儿一定让那丫头给您认错！”爸爸附和着。 我进屋一看，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妈妈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 我赶紧跑过去：“妈，您怎么出院了？” “妈妈身体不要紧，这病咱不治了。” “不出院留在那里过年吗？那些都是庸医，回来用偏方一治，不知道省多少钱！”奶奶插嘴道。 说话间，我注意到她手上拿着一部最新款的手机，显然是新买的。 而她的养老钱早就打赏完了，根本没有多余的钱。 除非……妈妈的治病救命钱被她拿走了！ 想到这里，我怒斥她：“拿走妈妈的救命钱，您良心不会痛吗？” 奶奶脸色冷硬，冷笑一声，抓起地上的拖鞋朝我脸上狠狠砸过来，唾沫星子横飞： “没大没小！我儿子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就你妈金贵，就她矫情！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早点死了算了！” “陆静，不想被赶出家门，就赶紧让你女儿跪下认错！” 看着奶奶那嚣张的嘴脸，我眼里蹿出浓浓的小火苗，恨不得将她燃烧殆尽。 “道歉？你也配？”我狠狠地瞪着她，绝不向这种人屈服。 “啪——” 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我脸上。 耳朵里嗡嗡响，脸颊上印着鲜明的红手印。 父亲站在我面前，脸色吓人，气势汹汹地训斥：「向阳，奶奶是老人家，你弄坏了她的牙齿，还搞坏了她的手机，今天你非得向她道歉不可！」 妈妈见我挨打，眼里满是痛心，泪水止不住地流：「孩子他爸，是我教子无方！我替向阳道歉……」 脸颊热辣辣的，我力争道：「妈，我没错！奶奶偷了我的学费，还拿走了你的救命钱！她怎么有脸拿这些钱去给别人打赏？」 「向阳，闭嘴！」妈妈不让我再说，脸色苍白，几乎要跪下。 我眼睛刺痛，泪水也汹涌而出：「妈，别跪……」 「噗通」一声，妈妈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力感，几乎窒息。 「妈，我替向阳道歉，求你别赶她走！」 小时候，因为我是女孩，奶奶不止一次想赶我走或者遗弃我。 这件事在妈妈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替她道歉？我才不稀罕！」奶奶傲慢地坐在藤椅上，像个高高在上的皇后。 她的眼神好像要把我活活瞪死。 这让我想起那年寒冷的冬天，因为我反抗她，她把我按在冰冷的水里。 脸色发青，几乎喘不过气来。 「奶奶，我错了。」我紧握拳头，低声说。 奶奶得意地笑着，老脸笑得合不拢嘴：「错哪儿了？」 「妈，向阳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顶撞你了，你就放过她这次吧……」妈妈哭着帮我求情。 奶奶冷笑一声：「原谅她也不是不行！这丫头今年17了，也该嫁人了。我听说隔壁王村的李拐子家愿意出10万彩礼娶向阳，把她嫁过去，用这彩礼孝敬我，我就不计较了……」 「妈，向阳还在上高中……」 「那点书读了没用！还不如嫁个好人家！」 奶奶态度坚决，骂了几句，拿着新手机大摇大摆地走了。 妈妈看着一旁沉默抽烟的爸爸，泪水簌簌地流：「孩子他爸，向阳不能嫁人，她还年轻，正是学习的好时候……」 我爸头也不抬，说的话冷冰冰的：「我那点治病的钱都被咱妈拿走了！向阳不嫁人，你就等死吧！」 爸爸走后，妈妈拉着我的手，哭得一塌糊涂：「向阳，妈妈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牺牲幸福的……」 听着这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亲爱的妈妈，我怎么能忍心让你为我拼命呢？ 总会有办法的！ 坏人也一定会受到惩罚的！ 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得了新手机的奶奶更是乐在其中。 整天无所事事，就躺在藤椅上看直播。 奶奶看得入迷，没注意到我站在她身后。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的男人。 挤眉弄眼，不停地撩头发放电，真是油腻到极点。 奶奶笨拙地在屏幕上敲字： 【弟弟，你知道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我把儿媳治病的钱都拿来支持你了。】 【弟弟，你是我快乐的源泉，进你的直播间我感觉年轻了18岁。】 【我有个孙女17岁了，等她嫁了拿到10万彩礼，我还要来支持你！】 【我要当发菜弟弟一辈子的榜一！】 奶奶像是被迷住了，主播一句「谢谢阿姨」，她笑得合不拢嘴。 眼看自己的「榜一」地位不保，奶奶又开始疯狂刷礼物。 最后「余额」不足，她败下阵来。 奶奶对着新的榜一大哥大发雷霆。 我看得心寒，眼里充满了恨意。 这些打赏的都是爸爸的血汗钱，也是妈妈的救命钱啊…… 我有种冲动。 真想一把抢过老太太的手机，狠狠地砸在她头上，让她头破血流。 但理智最终战胜了冲动。 可奶奶却没打算放过我，不榨干我的价值，她是不会罢休的。 她私下收了那10万块彩礼，强行把我许配给了李拐子家的智障儿子。 周末放学，我踏进了家门。 奶奶手里提着一个包裹，递给我，希望我能打扮得更漂亮。 我好奇地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支无名口红。 这东西用了可能会有副作用。 我随手把口红扔到了地上，打算离开。 奶奶急忙捡起口红，责备我不懂得珍惜：「这是从发菜弟弟那儿买的，你今天得用，李家的人很快就要来了！」 「我才不要嫁，逼我，别怪我不客气！」我转身就走。 奶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她那干农活的手劲大得让我疼。 「儿子，还愣着干嘛？快把这丫头关屋里去，李家来要人，你打算怎么交代？」 爸爸沉默了片刻，掐灭了烟，迅速锁上了门。 他的眼神深邃而无光：「阳阳，那家人家底厚实，你嫁过去对你有好处，你妈妈也能有钱治病……」 「我没病，我很好，别逼我嫁人……」 妈妈跌跌撞撞地从屋里冲出来，跪在地上，满脸泪水。 奶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怒斥：「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你要是能生个儿子，我们家也不会被人瞧不起这么多年！」 「大清朝都完了，你这种老古董怎么还不消失？！」我怒不可遏，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护住妈妈。 「咚咚咚——」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奶奶眼睛一亮，扶着腰，慢悠悠地去开门。 但门口的人让她彻底愣住了。 「我们接到报警，这里有人涉嫌拐卖！」 两位警察同志出示了证件，目光锐利地扫视屋内。 奶奶眼神有些慌乱，勉强笑着：「没这回事，我们只是在处理家事。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误会！」警察同志的目光坚定，「请跟我们去派出所接受调查。」 「我不去！我不去！我没犯法，去那儿干嘛？」奶奶开始耍赖。 但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 派出所是非去不可的。 李家也在被调查，奶奶和爸爸打算死不认账。 「警察同志，我家阳阳才17岁，我婆婆就逼她嫁人，这不是毁了她的人生吗？你们得帮我们母女！」 妈妈像是找到了救星，一如既往地跪地求情，弱者的形象立现。 「我让她嫁人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你这是不识好歹！」奶奶也哭了，比谁都可怜。 我冷笑一声：「我看是狼心狗肺！」 前天我注册了个账号，看了奶奶在发菜直播间的留言。 我了解到她打算把我卖掉换彩礼。 所以我早有准备，不仅报了警。 还拿出了之前偷录的录音作为证据，指出她私下收了彩礼是为了给男主播打赏。 正义自然站在我这一边。 奶奶被要求退还10万彩礼。 但她为了吸引主播注意，一直在争抢榜一大哥的位置，这钱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哪来那么多钱还？ 奶奶欠了几万块，在家里闹得不可开交，逼爸爸把我们母女赶出家门。 我恨不得离她远远的，真是晦气！ 尽管离开奶奶家后的生活有些艰难，但日子还算安宁。 在热心人士的援手之下，妈妈在学校周边找了一个卖烤肠的小摊位。 我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搭把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