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梁太太问:“是因为生活不如意?”
“不,是因为我本性坏。”
梁太太笑,“很少真正的坏人肯承认自己坏。”
“是吗?”李平怔住。
“坏得到家的人,一定指责别人坏。”
“可是我深深知道自己坏。”
梁太太摇摇头,“我不相信。”
李平苦笑。
“你商科进度如何?”
“会计与统计皆无问题。”
“管理科的作文有没有困难?”
“抄参考书罢了,我都不用起草稿。”
“我从无怀疑过你的能力。”梁太太夸奖她。
李平掩住脸,“很多时候,我都希望我没有出生过。”
老师诧异,她美丽的学生受过什么打击?这样的低潮是罕见的。
不过那么年轻,那么受宠,烦恼一下就成过去,不必替她担心。
李平用手撑着头,捱完两个半小时的课程,一个人站在露台上奏小提琴。
在这一带,邻居都已知道每天下午那新搬来漂亮苗条的女郎习惯在下午奏半小时的琴。
好几位放暑假的年轻人会得出来靠在栏杆上欣赏,乐章里澎湃的感性使他们震荡。
稍后,李平接了一个电话,她原来不想听,但女佣说,对方姓高,叫卓敏。
李平立刻抢到房内取过听筒,生怕卓敏不耐烦挂断。
“卓敏,我是李平。”
卓敏在那头说:“你还记得我。”
这话挑衅的意味很重,但李平丝毫不想交架,她苦苦的说:“卓敏,出来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