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默然片刻,问:“去多久?”
曲夏晚回答:“可能一年半载,可能三年五载,我也不知道。”
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不支持她的这个决定,哪怕是为她在贝思大闹一场的亲妈,都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曲夏晚自己也犹豫过、动摇过,她天人交战、灵肉厮磨,直到上飞机的这最后一刻,依然心怀隐忧。
杨柳是头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支持她离婚的人。
“论语里有句话,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我以前一直在想,这两句话到底哪句更可怕,后来长大了,明白了,其实这两句话都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己不知己。一般遇上你这样的情况,都该劝和不劝离,但我支持你的决定,你现在的声音听上去自信很多,也快乐很多。”杨柳展现出足够的厚道与细心,对这个仍对未来无所适从的女人道,“以前人们把离婚当作女人的末日,但4G都快来了,这个时代早就不一样了。我不想劝你坚强,劝你自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个女人可以爱人,也应当被爱,但最重要的是,她得先爱她自己。”
带着杨柳这句话,曲夏晚终于毫无负担地坐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飞机。
飞机升向半空,她临窗坐着,转头俯瞰大地。她产生了一个感觉,和她初次来到这座城市时的感觉一样,它像一片黑黪黪的没有温度的森林,人人都是这森林里磨牙吮血的动物,但某一瞬间,她又会觉得,这片森林拥有触目的美,是丰富多彩的,是生机勃勃的,值得所有人赞美与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