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上哪儿去呢?”车夫问。他已经脱下白手套。
欧也纳私下想:“管他!既然花了钱,至少得利用一下!”便高声回答:“鲍赛昂府。”
“哪一个鲍赛昂府?”
一句话把欧也纳问住了。初出茅庐的漂亮哥儿不知道有两个鲍赛昂府,也不知道把他置之脑后的亲戚有那么多。
“特·鲍赛昂子爵,在……”
“葛勒南街,”马夫侧了侧脑袋,接口说,“你知道,还有特·鲍赛昂伯爵和侯爵的府第,在圣·陶米尼葛街。”他一边吊起踏脚,一边补充。
“我知道,”欧也纳沉着脸回答。他把帽子往前座的垫子上一丢,想道:“今天大家都拿我打哈哈!吓……这次胡闹一下把我的钱弄光了。可是至少,我有了十足的贵族排场去拜访我那所谓的表姊了。高老头起码花了我十法郎,这老混蛋!真的,我要把今天的倒霉事儿告诉特·鲍赛昂太太,说不定会引她发笑呢。这老东西同那漂亮女人的该死的关系,她一定知道。与其碰那无耻女人的钉子——恐怕还得花一大笔钱,——还不如去讨好我表姊。子爵夫人的姓名已经有那样的威力,她本人的权势更可想而知。还是走上面的门路吧。一个人想打天堂的主意,就该看准上帝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