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月底就走了。”
“去哪?”
“不晓得。去还给他。”像是多年前的情节翻出来要再演一遍。
喜鹊冲到关山的房里,他正在给念慈削铅笔,削得短而尖,套上自制的纸笔帽一根一根地排好放在铁皮文具盒里。“怎么啦?”
喜鹊说不出话来,嘴唇颤颤地,满眼的泪,转头一声不吭地走了,是气他居然不告诉她。
晚上,小伍猛不丁地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你姐夫啊?你要喜欢他你跟他过呗,他就能留在你们家咯。”喜鹊丢下手里的活计怒视着他,可劲没有全部使在眼睛上,留了一点余力在心里,想——这一点自己真的没有想过?没有?到底有没有?
婚礼的菜式和酒水定下来的那一天,关山走了。临行前把喜鹊喊到房里,交了几件东西给她。一样是他自制的叶脉书签,是说人跟它一样,活到最后都没有血肉了,只剩下躯壳。一样是当初喜鹊替燕子收下了又还给他的金镯子,雕琢着牡丹和凤凰,是吉祥堂皇的图案,用来给新娘压阵最好不过。“你当时说的啊,等到你结婚了再给你。”一样是念慈的笔盒,念慈正在邻居家和别的孩子玩玻璃球。“帮他削削铅笔,削短点,他手劲不小,写字画画用力,太长了容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