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忘记了是从哪里看到的报道,世界上有两种人最遭人讨厌,早熟的稚儿以及晚熟的成人。
沈倩厌恶地别开脸,他便也低头玩手机,任由怦然孤身一人穿过泱泱的人流出去,站在大太阳底下发了会儿呆,街边有人热情地发传单,她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二话不说跟那人上了旁边义务献血的车。
江川狼狈得几乎不敢去看沈倩那时的表情,因为她很直率地问了出来:“尤怦然这人怎么这么怪?”
她没有献成血,因为体重不达标,最后还是护士小姐哭笑不得亲自把她送下车来。
是的,那时候江川真的很想问她一句:尤怦然,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在这个女孩身上,有他所费解的许多举止,从前因为她聪明,天才的怪僻只是天才的赠品,现在他懒得为这些种种寻找理由跟解释,甚至他自己都觉得尤怦然行为荒唐,不可理喻,而他迟疑的真正原因只是,这是一段从初中开始的友谊,无关好坏,只是因为上面有过去的记忆。
一个人,总没办法彻底跟他的过去再见。
江川出了冷饮店,还未过斑马线,那母亲举着一个手机从店里追出来:“小伙子,这是你落下的吧。”江川一摸口袋,冷汗直流,忙不迭道谢,母亲笑了笑,声音中满是自豪:“我儿子眼尖看到,他记性好,一下子就想起来,‘这是刚才那个大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