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枫像是再也不想看她一眼,在那几乎令她万劫不复的一番话后,便调转了马头扬鞭而去。后头跟着孟珍和他的护卫们。
她想她坏了季明枫的事,他的确是该如此震怒的。
她没有怪他,她只是很疼。
很快古墓前便重归静寂,亦重归了阴森。
月光是冷的,风是冷的,她能听到一两声夜鸟的啾鸣,那鸣声是哀伤的。
她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了镇墓兽笼罩出的阴影里。
她在那阴影里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整整一个月,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正如当日古白兰所言,便是她,要取得南冉古书,也要耗费无穷心力。
没有人知道摘下希声之后,她如何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没有人知道那些嘈杂的声音是怎样在每一个白天和黑夜令她生不如死;没有人知道取水神灵钥的月夜里她所经历的艰险;更没有人知道今夜。
今夜,在那些命悬一线的瞬间,她其实是惧怕的。
而后蜻蛉的死,忽然化灰的古书,和季明枫的那些锋利言辞,她其实没有一样能够承受得住。
她痛得都要死掉了。
她急需要谁给她一点温柔,让她别再那么疼,但自她来到丽川,只有蜻蛉给过她纯粹的温柔。可此时想起蜻蛉来只让她更加疼痛。近时她还得到过怎样的温柔?在冰冷而沉痛的回忆河流中,只有昨夜那个梦似乎是暖色的,浮了上来,像一颗暖的明珠,碰到了她的手指,给了她一点热。那梦里有一片温柔的戈壁,月光是暖的,风也是暖的。那时候有个人在她身边,柔声对她说:“送你一句诗,好不好?”那是一个待她好的人,即使只是一个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