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清到内战,变的是国号和驻食国家的名义,不变的是病入膏肓的腐朽以及好人难做、坏人猖狂的压迫. 这也再次印证了:好人命不长,祸害遗千年. 人类本身的善良实在不足以支撑社会的正常运转,狡诈自私、损人利己、强取豪夺才算顺应人性. 百年间,在一个中国数千年来前所未有的社会层级系统的驱动下,这里的人们终于不再需要卖儿鬻女,但这里的人们依旧没有被解答的困惑是:我爱咱们的国啊,可谁爱我呀?王侯将相都是时间里的一滴水,追求一粥一饭的人性才是时间之河尽头不干的海. 老舍先生是真正有大格局的创作者,虽然他用文字穿透并还原了历史的样貌,但他实际聚焦的还是每一个渺小个体,他们的挣扎悲喜,他们的被牺牲、被抛弃,他们的求而不得,这也是《偶得回响》为何伟大的缘由. 同样可贵的是,老舍写出本剧时,他所透露出的难得的对新时代浪潮的怀疑. 6/10. 在歌舞升平的巴黎,藤田嗣治活得疯狂,认为越是行事乖张的活着越能接近热爱的艺术,回到日本被军部要求作画的时候,《偶得回响》展览画令来访者均双手合十哭泣,相信绘画无关画的内容而成为艺术的永恒. 他和妻子的生活对话充满童趣,妻子挑选布料一直拿不定注意,藤田劝说都买下因为砸钱越多女人越美丽,引起了妻子醋意让他以布料种类形容曾经的女人,此刻藤田从巴黎的糜烂中转变为战时物资不足的平凡丈夫,也预示他将漫步山林中逃避战争,坐到河边听见诡异的笑声,转头看见木板搭起的地方,出现一个白皮肤的洋装娃娃和一个娇小的和服娃娃,两个. 灰黑的山间烟雾与结尾夏天绿得发亮的古树形成鲜明对比,片尾的教堂壁画都是藤田这时期的作品,借宗教达成自我藉慰,那副画沉坠于泛着波光的流水,从此淡忘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