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季世子才终于开了口,却问了不相干的话:“我适才问你为什么那样笑,你回了我什么?”
成玉不解。她想了想。她方才说话的声音挺大的,他当然不至于未听清她回了他什么,却冷肃着一张脸这样问她,是不是……是不是在以此问提醒她,她方才的所言所为十分逾礼,她很没有规矩呢?
想到这里,她心一沉,一下子有点慌。
她今日之所以会逾礼,因她满心满意地相信蜻蛉所言,认为她已和季明枫很是亲近了。却哪知蜻蛉昨夜说给她听的那些话,原来都不对。蜻蛉看走了眼。世子并没有挺喜欢她,也并没有和她成为朋友,世子并不是她可以与之嬉笑玩闹之人。
晨风拂入,烛火轻摇。她一时又是后悔又是委屈,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忘记我说了什么,可能我今日说了世子哥哥不喜欢听的话,但我、我就是会常常说胡话,世子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当真?”
烛火又晃了几晃,所幸天边已有微曦,并不需灯烛房中便依稀清明。只是暮春时节,清晨仍有薄雾,春雾入窗,和着将褪未褪的黎明暗色,将房中之景渲得皆如淡墨晕染过。
朦胧朝曦朦胧景。
一派朦胧中,令成玉觉得清晰的,唯有季明枫那似玉树一般的身形。那身形似乎在她说话的一瞬间有些僵硬,她拿不准,因为在她再次抬头看他时他全没什么异样,问她的话也很正常,是他会问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