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造一种新型个人——其思想与欲望的模式与他人具有持久的一致性,其社交性表现在所有常规的人类联系中的合作性——的主要障碍,是早期个人主义之典型特征的顽固存在,这种个人主义用一己的金钱利益观念来定义工业与商业。为什么这里也存在如此热烈的追求标准化同一性的兴趣呢?我想,这不是因为顺从本身让人觉得是一件了不起的大好事,而是因为某种形式的顺从为我们现存制度的金钱本色提供了防御与保护。
其前沿可能布满有关变化之恐怖的描绘,以及支持法律秩序与宪法的叫嚷。隐藏其后的则是使现存的制度永久化的欲望,因为这个制度用经商谋利中的成功来定义个人的创造力与能力。
旧个人主义的全部意义已经萎缩为一种金钱尺度与手段,这样说并不过分。那些被认为属于倔强的个人主义的美德可以高声赞美,但无须什么远见卓识便能一眼看清,真正受重视的是与在谋利的商业中有利于成功的活动相关的东西。这样,个人主义在商业领域的信条与其在思想和言论领域对个性的压制相结合,恰成反讽。对于任何标榜的个人主义,我们无法想象较下述更尖锐的评论:这种个人主义使唯一的创造个性——心灵的——服从于维持一种制度,该制度仅为少数人提供机会,因为他们在经营唯利是图的商业中老谋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