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有时一分钟发生的事,比一年的追求还见效。
几个人同席吃夜宵,唯独我见她离席而十分担心,就跟了过去,还掩饰不住慌乱的神色。我吻她手时流下了眼泪。这种情景,再加上她生病那两个月我天天去探问,她就能从中看出,我与她所认识的男人不同,也许心里就暗暗想道,她那么多次接受过,这一次也不妨接受以这种方式表达的爱,这种事对她来说,反正也无所谓了。
如您所见,这种种假设,无不有其可能性。她这次同意,不管出自什么原因,有一件事总是确实无疑的,那就是她已经同意了。
我爱上了玛格丽特,要得到她了,也就不能再向她提出任何别的要求。然而,我再向您重复一遍,她虽是个青楼女子,而我也许为了把她理想化,就极力把这种爱情视为可望而不可即的爱情,结果越是临近梦想成真的时刻,也就越发产生疑虑了。
我通宵没有合眼。
我的头脑乱成一团麻,已处于半疯狂状态。我时而觉得自己不够英俊,不够富有,不够风流倜傥,因而不配拥有这样一位女子,时而又为能拥有她而得意扬扬。继而,我又开始担心玛格丽特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跟我好几天,便突然一刀两断,自己要陷入失意的痛苦,于是心想,也许晚上最好不去见她,给她写封信,表达我的担心,然后便远走他乡。我的思想忽而一转,又满怀无限的希望、无可比拟的信心了。我做起令人难以置信的未来的美梦,心想这位姑娘多亏了我,终于治好了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创伤,而我和她将终生厮守,她的爱情给我的幸福,要超过最纯洁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