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的,东来的身子从柜台里探出去,那笑像菊花一样,纹纹道道的,说开就开了。他巴巴地笑着说:“哟,汉香来了?汉香是难得到我这小店里来呀!”
刘汉香站在门口,静静地说:“火鞭多少钱一挂?”
东来怔了一下,说:“你,也要火鞭?”接着就说:“有哇,有!”
刘汉香说:“多少钱一挂?”
东来回身从柜上拿出了两挂火鞭,说:“有五百头的,有一千头的,你要哪一种?叫我说,就一千的吧?”
刘汉香说:“我是问多少钱一挂?”
东来很巴结地说:“说啥钱哪?不说钱。你轻易不来,拿走吧。”
刘汉香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是干啥?不说钱我就不要了。”
东来的脸还在“笑”着,却有些吃“味”,就赔着小合地说:“你看,要说就算了。再说吧?回头再说。”可他看了看刘汉香,心里一紧,很委屈地说:“要不,先记账?记账就行了。一块八,进价是一块八……”
刘汉香没再说什么,她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手缝的花钱包,从里边拿出了一张五块的纸票,放在了柜台上,而后说:“再称斤盐。”就这么说着,她随手拿起了那挂一千头的火鞭,递到了老姑夫的手里,柔声说:“爹,你先回去吧。”
老姑夫拿着那挂火鞭,泪眼模糊,手抖抖的,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扭身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