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半夜的雨并没有变小的趋势,小山洞在风雨里像一叶孤渺飘摇的舟,给不了人庇护的安全感。虽然童欢一直在默默祈祷,但是苏睿他们离开一段时间后,远处传来了连续的枪声,童欢替许杨擦拭的手一抖,按住了别在腰间的“山鬼”。
胡益民钻进了洞里:“听枪声是往这边来了,许杨,你还能站起来吗?”
“可以。”
许杨干裂的嘴皮划过了童欢的手指,刮得刺痛,他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还是迅速扶着童欢的肩膀站了起来,童欢奋力架住了他半边身体,想替他省点力气。
胡益民把防弹衣套在了高烧后已经迷糊了的康山身上,背着他走在前面,骨瘦如柴的少年并没有太影响他的速度,许杨留下了事先约定的方向信息,靠着他战斗多年近乎本能的直觉指路前行。雨劈头盖脸地抽打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树林里穿行,坚韧的枝条划刮着身体,四面八方裹来的黑暗里都是未知的险境,所有人都狼狈不已。
身后的枪声渐远,被风雨声破成一些似有似无的残声,童欢不敢去想那里发生了什么,她努力地支撑着许杨越来越沉重的身体,他紧挨着她后背的体温已经烫得吓人,有温热的液体滴在了她的后颈,她想停下来查看,许杨坚定地压住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