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捷潘·阿尔卡季奇沉默了片刻,接着他那漂亮的脸庞上流露出一种善良而又有几分凄惨的微笑。
“怎么样,马特维?”他说,摇摇头。
“不妨,老爷。会解决的。”马特维说。
“会解决的?”
“是的,老爷。”
“你是这么想的?谁来了?”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听见门外有女人衣服的窸窣声,问。
“我,老爷。”门外传来了一个坚定而愉快的女人声音,老保姆马特廖娜·菲利蒙诺夫娜严峻的麻脸从门外探进来。
“什么事,马特廖娜?”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到了她跟前,问。
虽然斯捷潘·阿尔卡季奇完全对不起妻子,而且他自己也有所感觉,但是家里几乎所有的人(也包括达里娅·亚历山德罗夫娜的心腹,这保姆),都向着他的。
“我说,什么事?”他忧郁地问。
“到她那里去,老爷,再认一次错吧。上帝会帮助您的。她太伤心了,真不忍心看她,再说家里已搅得一团糟了。老爷,您该怜惜怜惜几个孩子。认个错吧,老爷。没法子!都闹到这个地步……”
“可她不愿见我。”
“尽您的本分吧。上帝是慈悲的,向上帝祈祷,老爷,向上帝祈祷吧。”
“好吧,你走吧,”斯捷潘·阿尔卡季奇说,突然涨红了脸,“我说,给我换衣服。”他转身对马特维说,毅然决然地脱下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