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些心中的与想像中的可怜的孩子,将要被扼杀在摇篮里,因为她要操持家务,要给那叫做丈夫的人爱抚,而丈夫一触即怒,患风湿病,脚上长鸡眼!
人们散开给新婚夫妇一行人让路,阿黛尔感到手上好像被一只铁爪刺痛了:那是贾里奥从她旁边经过时,用指甲抓伤了她,她的手套被血染红了,便用自己的细麻布手绢包扎受伤处。她登上敞篷四轮马车回家时,看见贾里奥靠在脚踏板上;她不由得浑身打寒颤,赶忙冲进马车里。
贾里奥脸色惨白如新娘的纱裙;他的厚嘴唇,由于发烧而皲裂,布满了水泡,疾速地动着,好像一个人在放连珠炮似地讲话;他不停地眨眼,像傻子一样缓慢地转动眼珠。
五
晚上,在城堡里有一场舞会,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灯。来了许多车马仆役。
人们不时看见有亮光透过榆树照过来;亮光越来越近,沿着弯弯曲曲的林间小径行进,终于在城堡石阶前停下,大汗淋漓的马匹拉着的敞篷四轮马车也停下了。于是,车门打开了,一位女人下车;不论她年轻还是年老,丑陋还是漂亮,脸色红润还是苍白,随你的便,她在门厅的油灯下,在绿树、花丛与爬满墙壁的匙叶草之间匆匆忙忙用手拢几绺头发,然后,她脱去大衣与大围巾,交给仆人。她进来了;仆人打开两扇大门,通报客人来到,有很嘈杂的移动椅子与脚步走动的声音,人们站起来打招呼致意,又继续海阔天空的交谈,鸡毛蒜皮的琐事,谈得津津有味,在各个客厅里嗡嗡直响,从这边飞到那边,像温暖的暖房里的轻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