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福妮扑打身上的花瓣,又抓起一把花瓣,追过去,好你个换儿,看我怎样收拾你。一时间,梨树行里传来两个小姑娘的笑闹声,震得更多的花瓣飘落下来。
远远的,传来任福妮的娘唱歌一样的喊声,妮儿,福妮儿,吃饭了。
这梨花村整个村子被土围子墙围着,像平原上多数村庄一样,有了土围墙的遮挡,人们的心里似乎有着更多的安全感,总是好过一目了然的赤裸,虽然围墙墩实实的不高,轻易能爬上爬下。翻过村子南围子墙,紧挨着是一大水湾,湾里的水清澈透亮,湾对面就是一片梨树,每年春天,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时候,真有“占断天下白,压尽人间花”的气势,村子毫无争议自然而然就叫梨花村了。
任福妮与换儿两人嬉闹着跑回家,一进堂屋门,就见屋里站着一个年轻人。爹拿着烟袋,皱着眉头,端坐在太师椅上。
任福妮喊了声爹,走去站在他身边,回头这才看清那人的模样,泛着青的光头,偏长瘦的脸庞,一双眼睛小的如小猪的眯缝眼,一脸的憨萌样,穿着对襟无袖汗衫,黄不拉叽皱巴巴的,像孩子尿布。